法医精神病学专家为海牙关塔那摩湾的案件提供咨询

查尔斯·摩根，医学博士，硕士广泛研究了记忆的本质，他的研究探索了高压力和严厉的审讯手段对记忆可靠性的影响。他现在是两个备受关注案件的专家，其中一个案件很快将把他带到关塔那摩湾。

摩根博士是本月晚些时候前往古巴的团队中的一员。此案涉及至少一名囚犯，可能是两名，他们被指控与基地组织一起策划与9 / 11恐怖袭击有关的事件。这名嫌疑人在21世纪初的一次军事行动中被拘留，据称他已经招供了——尽管摩根博士还不知道他具体招供了什么。因为他是在受到非常严厉的审讯时做出这些陈述的，摩根医生被要求就这个案子提供咨询。

“本案的问题涉及一名被告提供的证词，他曾受到严厉的审讯方法，”摩根博士说，他是一名法医精神病学家、前情报官员和神经科学家。“关于人类记忆本质的科学数据告诉我们，重要的是要记住，人们在害怕或有压力时回忆的东西可能是不可靠的。”

“创伤性记忆会随时间变化”

正是摩根博士在其他案件上的研究和引人注目的工作——包括几起涉及军方的案件——促使那些处理关塔那摩湾案件的人请求他的协助。这将是摩根博士第一次访问关押囚犯的地点。在为CIA工作时，摩根博士避免任何与该网站有关的工作或问题，因为他不希望他为国家创伤后应激障碍中心(National Center for PTSD)进行的压力研究与关塔那摩湾政府的项目有关。

此外，摩根博士还是海牙一宗涉及廷巴克图战争罪行的案件的法医咨询专家。与本案被告有关的几个人已经因亵渎清真寺、陵墓和文物而被定罪。在几个不同国家的代表的审问下，嫌疑人坦白了，他的故事发生了变化。这就提出了三个问题:为什么他改变了他的故事，是什么导致了他的故事的改变，人们如何知道哪个描述是真实的?

这些都是摩根博士希望能为国际法庭(国际法庭通常由三名法官组成，而不是陪审团)解答的问题。他会向法庭解释为什么记忆可以改变，以及记忆的性质回忆和审讯压力对人的记忆的影响。

“从科学的角度来看，你不能说故事的改变就意味着有人在造假。”查尔斯·摩根，医学博士，硕士

摩根博士一直在阅读每一次对嫌疑人的审讯和面谈的记录——用阿拉伯语和法语写的，他正在为法庭写一份关于人类记忆的本质和压力对记忆的影响的报告。他还不确定自己是否会以专家证人的身份出现在法庭上，或者案件是否会以虚拟方式审理。

“作为一名专家，我的工作是帮助法院了解影响、改变和调节人类记忆和人类顺从的因素，”他说。“这也是为了帮助法院确定这些因素是否存在于法院审理的案件中。从科学的角度来看，我们知道一个人故事的改变并不意味着他在说谎。”

摩根于21世纪初在耶鲁大学(Yale)专攻法医精神病学，曾参与过许多备受瞩目的案件。他评估了美国陆军士兵鲍·贝里达尔(Bowe Bergdahl)的情况。贝里达尔离开阿富汗基地后，在阿富汗和巴基斯坦被一个与塔利班结盟的网络囚禁了多年。他也是美国陆军罗伯特·贝尔斯一案的专家，贝尔斯在阿富汗杀害了17名妇女和儿童。摩根博士还曾于1997年在海牙国际法院担任专家证人(检察官诉安托·富伦济亚案)。这项工作使他将研究重点放在人类在压力下记忆和认知的本质上。

他说:“我意识到，关于高压力事件的记忆到底有多准确的数据非常有限。”“我们都相信，我们对高度威胁性事件的记忆会比对日常事件的记忆更好。我们发现，创伤性记忆会随着时间而改变，而且它们是可塑的。”

“我们真的需要训练人们如何措辞问题”

摩根博士说，我们的大脑有一个编码记忆的系统，还有一个编码我们对记忆的信心的系统，而这两个系统在压力下可以分离。因此，无论记忆是否准确，人们都可以对它的准确性抱有高度的信心。人们也可以怀疑一段记忆的准确性，不管它是否正确。摩根博士的研究正在评估判断哪种记忆描述是真实的方法。

20世纪90年代中期，摩根博士与人合著了一篇论文，据他说，这篇论文引起了“一点轰动”，因为他和同事们证明了记忆实际上是可以改变的。这是任何人——包括作者——都不愿意相信的事情。他们最初认为他们的数据中有一个错误，但他们的结果被重复了几次。他们意识到创伤事件的记忆是可以改变的。

在另一项研究中，摩根博士和他的同事们能够改变相当一部分人群的记忆，其中包括大约850名在压力下有韧性的军事人员。这项研究表明，改变一个人的记忆和回忆是非常容易的，有时是令人惊讶的。有时候，一个问题的措辞这样简单的事情就能改变一个人对某件事的记忆。

摩根博士和他的同事询问了被试者有关他们的审讯者是否戴眼镜或携带武器的问题，但他们没有。仅仅通过他们提问的方式，他们就能够改变大量研究参与者的记忆。

他说:“我们真的必须训练人们如何措辞问题，以免造成错误记忆。”“使用开放式问题而不是暗示什么是至关重要的。如果你处于审问压力下，记忆就会有感觉，而且可能会非常生动。人们倾向于相信它们，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们就是真的。”

“你会影响记忆……”

人脸很难识别，摩根博士说，它们是记忆如何被操纵的最“戏剧性”的例子。他说，从很小的时候起，人类就学会了识别面孔，但我们擅长识别那些我们熟悉和经常看到的面孔。当我们每天见到某人时，这种记忆就会加强。然而，如果一个人试图记住他们只短暂见过的一张脸的细节——尤其是在高水平压力下——记忆很可能不完整。

在一项研究中，摩根博士和他的同事向受试者展示了审讯者的照片，其中大约一半人后来错误地认出了那个人。当研究人员进行干预时——比如说，给他们一张别人的照片，然后问他们一些关于审讯的基本问题，比如是否给了他们食物，更多的人之后会错误地认出审讯者。

摩根博士说，当人们处于高度压力之下时，即使是在压力期之后才引入信息，记忆仍然会发生变化。当肾上腺素水平降低，记忆得到巩固时，信息仍然可以“溜进去”，从而改变记忆。个体是否在集中注意力、可见度、注意力分散、事件的意义等因素也会影响个体的记忆能力。

他解释说:“我们过去认为，当你在记忆时，你把数据输入，然后对数据进行编码，从短期转换为长期。”“我们认为，当你想找回一段记忆时，就像图书管理员去找回它一样。我们现在知道这是不对的。当记忆进入你的大脑和储存时，你可以影响它。它可以根据你的生活经历进行修改。当你把它拉上来的时候，它会被重新组装起来。”

“我们对自己不记得的事情有点健忘”

摩根博士仍在继续研究记忆的可靠性，他最近发表了一篇论文，重点研究现役军人在急性压力条件下记忆的暗示性和依从性的本质。

摩根博士说，我们最不可能记住的特征，通常是那些对法院最重要的特征。人们更容易记住从20英尺外看到的人的特征，比如头发的颜色和身材。细微的特征，如眼睛颜色，是人们不太可能记住的属性，但在识别嫌疑人时，它们可能是关键。

“我认为，帮助教育法院是一个很大的障碍，”摩根博士说美国联邦调查局．“令人沮丧的是，我们在对记忆的研究中发现，我们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说我们知道记忆会发生变化。但是我们可以讨论为什么事物会改变。一个内存可能损坏了，就像你电脑上的文件损坏了，你只是没有得到警告。”

摩根博士说，使记忆和回忆更加复杂的是，作为人类，我们倾向于相信符合我们信念的东西，并更关注支持我们已经信念的信息。

摩根博士说，记忆在另一个方面可能与直觉相反。我们倾向于相信自己的记忆，认为是其他人容易受到错误记忆的影响。我们相信我们准确地记住了自己的经历——但我们可能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记得清楚。

“我们可能都有错误的记忆，”摩根说。他目前正在为白宫做一项研究，将FBI传统的面试方法与认知面试进行比较，此外还有一项由美国政府拨款资助的研究，重点关注性格和行为。“只是我们没有参与刑事司法或情报系统，让我们仔细检查我们所说的记忆中的每件事。我们对自己不记得的东西有点健忘。”

“他们不应该认为博士培训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

这些教训对每个人都很重要，摩根医生国家安全教授，带到教室。在他准备前往关塔那摩湾的时候，他希望他的学生明白，他们也可以追求能使他们有类似经历的职业，并对研究和刑事案件产生同样的影响。

摩根博士告诉他的学生，在刑事司法和情报领域，他们需要确定记忆是在什么情况下获得的，以及在什么条件下接触到的。他鼓励更多的开放式问题——例如，问一个活动的视频将描述什么，而不是问诱导性的问题，如某人是否看到了一辆蓝色的汽车。

摩根博士每年都会雇佣多达6名学生参与研究，他希望他们能学到从设计研究到如何分析数据的一切知识。他还希望向学生灌输信心，告诉他们，他们也可以接受博士级别的教育。

“很多学生认为他们没有资格接受博士级别的教育，”他说。“我告诉他们，他们完全符合条件——他们可能会去上学一段时间，但他们会在职业生涯中获得乐趣。我希望他们知道，他们可以用政府申请非常棒的职位，他们永远不应该认为博士培训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获得博士学位没有什么神奇的——他们可以做到。”